TLheas

#注意：有原剧情修改。绿谷出久没有遇到欧鲁迈特，也没考上雄英

#私设*人造个性*

#开个连载

 

 

 

 

 

01

 

“这次的营救显然比上一次耗时更多，请问是在哪方面出了问题呢？” 

“对于神秘事件的最新发现您有什么看法？”

“前段时间传言英雄间有分帮结派的现象，爆心地先生您参与其中了吗？”

“请问……”

记者们叽叽喳喳地拿着话筒，领着肩扛长枪大炮的摄像师团团围在男人面前，烦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从营救过程扯到对时事的看法，再从生活作息扯到英雄八卦。一个扣着红色台标的话筒艰难地凑到那个金发男人的鼻子底下，伸长了手臂的女记者高声问道，“听说您和英雄花蜜小姐正在交往，请问这个消息属实吗？”

爆豪胜己皱起眉，把话筒从记者手里抽出来“借用”，作为答谢礼貌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交往个屁。”接着他朝前一摆手，记者们随之仰身让出一小块空间，又看着那只手伸进人群里拎过一个摄像师的领子。被选中的摄像师脚下踉跄两步跌到这位新晋英雄面前，镜头还敬业地对着爆豪的脸。

“听着，接下来这段给我一字不漏地放送出去，少了半句老子就找你算账。”

谁都知道爆心地性格暴躁，口气恶劣，但当这份戾气直面传来的时候，摄像师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后仰着逃开一些距离，“……一定放送完整。”

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下衣服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声音，所有人都在等着爆心地到底要说什么。爆豪胜己往后站了站，面对着黑魆魆的镜头，他从镜头里看见自己的脸，原本凶狠、狂妄、高傲的神情退散后，意外露出了一副认真的面相，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诚恳。

“我在找一个人，男性，年龄二十出头，身高和我差不多，绿色卷发，绿色瞳孔，眼睛很大，脸上有雀斑。凡是对他有印象的都请联系我，多谢了。这个人叫绿谷出久，是我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事务所的车正好到了，几个工作人员穿过记者群用胳膊挡着人流把英雄接出来。爆豪顺手将话筒插到了摄像师的口袋里，错过身的瞬间在他耳边说，“记得播出去，把最后半句掐掉。”

说完他就跟着事务所的人上了车，留下摄像师在“少了半句老子就找你算账”和“最后半句掐掉”这两个命令里水深火热。

 

 

 

 

02

 

绿谷出久和他是什么关系，爆豪自己也说不清楚。朋友？不能算。邻居？为一个邻居这样找人，别人会以为他闲疯了。同学？按道理说这个答案没错，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上的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然而了解一些的人都知道，爆心地是从雄英高中毕业的，提到他的同学只能联想到那些和他同期就业的年轻英雄。

但绿谷出久不是。他空有一腔想要成为英雄的理想，却没有能支撑他实现理想的强大个性。不，且不说强不强大，他连普通的个性都没有，是被老天选中的安生凡人，命里写定了要无波无澜地过一生。

所谓人生来就不平等。就像高位截肢的残疾人想成为短跑冠军，腿骨折的人想成为舞蹈家，盲人想要当画家，聋人想成为歌者。没有个性的人却偏偏想当英雄；想在别人陷入危险的时候足以不求回报地伸出援手，成为值得被依赖和信任的英雄。这类不平等从来无法避免，社会遵循适者生存的道理，换个角度说，如果不去适应自己的缺陷，也许真的没办法顺利生存下去。

仅仅是小脚趾的关节数量就限定了人生的道路，不甘心的人面对着体检报告，控制不住从眼眶中向外涌的泪水，绝望将呼吸碾碎成零散的抽泣，他就像抱着最后希望的临终病人，一遍遍地问：真的没有可能了吗？没有个性就真的没任何可能成为英雄了吗？

爆豪胜己给出的答案是，对，半点可能都没有，无个性的废物妄想逞英雄那就是找死，赶紧死了这份心安然活命吧。

他知道绿谷都在想些什么。他的发小生来有颗普渡众生的心，包容、热忱，能帮到别人的事从来不嫌麻烦。爆豪觉得他多管闲事，静下来想想又觉得，绿谷出久如果有个性，或许真能成为什么难得一见的英雄。

但如果归如果，现实归现实。现实就是绿谷只能看着，他看着爆豪觉醒出厉害的个性，仗着个性想所能想为所欲为，以绝对的优势考入雄英，又靠着天分和努力成为校内的佼佼者。

“看”这个动作往往是相对的，爆豪胜己也一直都在看着绿谷。他看着他在幼儿园小册子里的理想那一栏填上“英雄”，看着他锲而不舍地等待个性觉醒，看着他调查无个性英雄的可能性，看着他日积月累地收集英雄数据，看着他报考雄英再落选，看着他在听到电视里有关人造个性的言论时眼睛放光。 

他看着绿谷出久的执念有增不减，就像在土中抽出千须的树根，随着年岁增长越扎越深，牢固得可怕。

比废物更废的是什么？是奢想成功的废物。看不清事实，认不清未来的道路，不愿意放下不可能实现的执念去做实事，不甘承认自己的平凡。爆豪胜己很生气，他从小到大的气多半都生在了绿谷出久身上。这家伙到底要坚持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还不放弃？爆豪不明白，只觉得“成为英雄”这件事对于那家伙来说或许不再是积极向上的理想，而是一柄病根，缠着他让他无法朝另外的方向前进。

爆豪于是嘲讽他，欺负他，让他少管自己管不了的闲事，他把绿谷用来记录数据的本子炸烂，在他落榜的时候告诉他那理所当然，在电视里传出科研人员的声音时他默默拿过遥控器，食指移到关闭电源的按钮上。

“当人们逐渐习惯了将个性归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么和整形相似，通过医疗手段对个性做出完善和修改这件事，是否也能做得到呢？换言之，对于本身没有个性的人，通过医疗改造，创造出人造的个性——”

爆豪按下了按钮。

屏幕灭了，绿谷对着黑屏愣了一会。他还维持着身体前倾的动作，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来，脸上凝固着僵硬的期待和欣喜。爆豪胜己憋着心里的那股火气没去看他的表情，不看都知道那是怎样一副白痴相。他扔下遥控器，嘁了一声，口气不屑道，“别想了，这种东西就算实现也只能制造出无聊的垃圾个性。”

“你还是尽早放弃吧。”

 

 

 

03

 

在爆豪胜己高三的时候，国内发生了一起事故。事故传播的起因是一个女高中生在社交网络上发布了消息，声称她四十岁左右的父亲在短期时间内迅速衰老，出差回家后头发全白，脸上长出了皱纹和老年斑，皮肤发黄，俨然是一副七八十岁的样子。这位高中生在网上有些知名度，消息一出底下便有人评论说自己的丈夫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经过核实，这两名男性都是国家的科研人员。事后媒体调查发现这样的情况在全国一共有九例，其中六位是科研人员，两名医护人员，还有一名职业英雄。在去相关科研基地采访的时候，负责人只说这是一次研究事故，而对于研究的具体内容以保密规定为由一概不提。

媒体将这次事故称为神秘事件，新闻播出后有关神秘事件的话题立刻上了网络热搜。很多人在争论着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同的假说和猜测贴占据了各个平台，有人说是敌人的袭击，有人说是在研发新型武器，还有人说是英雄社会的变革。

不论什么说法都有人信也有人质疑，当然，还有些人对此不感兴趣。爆豪胜己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同学们都在沸沸扬扬地讨论着，上鸣电气那伙人把各大假说以可信度排了个序，下课的时候写在黑板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划着重点，直到铃声响起，没交作业的家伙立马扔了粉笔回到座位上，脊背挺直了卸去几分心虚。班主任从教室门进来，对着黑板看了几秒，也没问是谁写的，拿起黑板擦便擦边说，媒体为了骗流量什么都编的出来，临近毕业脑子里没用的东西都扔干净点。

爆豪对这件事没兴趣，从课间开始他就一直自顾自地休息，看看视频，写两笔第二天的作业，总之就没往讲台的方向看过。而当他听到相泽消太说的话，不禁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媒体就算要骗流量也没必要编出这种有具体数值的伤亡事件来，况且采访新闻里涉及的人全都真名实姓，那个平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班主任撒了一个毫无必要的谎，爆豪眯了眯眼，暗自确定了什么。但这些和他没关系，至少当时他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事情发生的第二个周末，他发现绿谷出久不见了。

那天他爸爸的朋友送了几篮水蜜桃，让他给绿谷家送一篮。爆豪在路上想，如果开门的是绿谷的妈妈，那就好好递过去；要是开门的是绿谷，那就把篮子往他脸上抡。然而他到了绿谷家门口，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人来开门。他嫌再跑一趟太麻烦，掏出一把挂在欧鲁迈特钥匙扣上的钥匙打开了门，想着把桃子放到餐桌上就走。他和绿谷都有彼此家里的备用钥匙，小的时候两家人商量好，在大人不在家或是遇到了其他意外的时候，把对方家当做自己家就行。

爆豪进了屋子，一边往里走一边又喊了几声绿谷的名字，路过绿谷的房间他顺手打开门朝屋内扫了两眼，果然没有人。就在他关上门准备走去餐桌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门重新打开。

这间房间他小时候来过很多次，长大以后也来过一两次，但无论是印象中的哪一次都不像这次看到的干净整洁。书桌上几乎是空的，日常用的东西一样都不在了：欧鲁迈特的摆件不在，那本烧焦的笔记本不在，笔袋不在，椅背上挂着的外套也不在。爆豪打开了绿谷的衣柜，里面有几个光秃秃的衣架，一侧的抽屉很浅，放的大多都是绿谷小学初中穿过、现在已经穿不下的衣服。

出去旅游了？不可能，现在所有的高中都没放假，而绿谷的高中众所周知没有住宿选择，这家伙到底……爆豪摸出手机，按亮屏幕，脑袋里“关老子屁事”和莫名的不安预感碰撞糅杂，他愣了一会又按灭了手机，放回口袋里，过了半秒又拿出来，按亮解锁打开通讯录翻到绿谷拨号再放到耳边一气呵成，一刻不容缓地掐断自己反悔的机会。他一边啧舌一边等着对方接听，酝酿了一肚子的不耐烦准备拿绿谷开涮，然而听了半天只等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通话自动结束后爆豪看了眼手机界面，火大地编辑了半条骂人短信又删除草稿。操，老子管你去死。

他转身就想带着桃子一块走人，谁知道一回头视野瞬间定在了绿谷床前，就在枕头的斜上方，墙上粘了一个挂钩，挂钩上挂了一把钥匙。

爆豪胜己一眼就看到了和自己口袋里那个一模一样的欧鲁迈特钥匙扣，他很清楚，那把钥匙就是他家的备用钥匙。

 

 

 

 

04

 

“你认识绿谷出久吗？”爆豪站在相泽消太的办公桌前，开门见山。

五天前他揣着两把备用钥匙从绿谷家离开，去了绿谷的学校从值班老师那要来了他班主任的电话，得到的回答是：绿谷出久已经退学了。

他不是退学了。爆豪心想。这家伙是不见了，消失了，没有人能告诉他绿谷出久到底去了哪里。

他躺在床上，回忆起四个月前最后一次见到绿谷的场景。回忆是倒序的，爆豪记得那天他从绿谷家离开的时候很生气，但又碍于绿谷的妈妈在场，他强忍着想要摔门的冲动好好关上了门。在那之前他向绿谷引子道了歉，原因是他在他们家的客厅里揍了绿谷一拳。而他揍绿谷之前他们正在吵架。绿谷出久难得盛怒，他陷在沙发里，任由爆豪俯在他上方，膝盖抵在他腿边的沙发沿上，双手拽着他的领子；而他平常同两滩绿水般的眸子里仿佛要窜出火，死死瞪着面前的人，语气中毫无退让的余地，说“小胜才是，你自己没体验过的事没资格品头论足。”

“老子他妈有资格一拳揍醒你。”爆豪胜己言出必行。

再之前呢？再之前他们在看电视，电视里担任嘉宾的科研人员介绍着人造个性的预想，爆豪看着绿谷的上身慢慢向前倾斜，压抑不住的烦躁掺了些怒火，然后他关掉了电视。绿谷愣了一会，转过身，脸上还遗留着没散净的期待。

爆豪猛然回过神来，瞪着头顶的天花板，视野一角的白炽灯已经在他眼睛里烙下了一块暗疤。从记忆瞬间回归现实，他的大脑空白了两秒，但也只是一刹就恢复了运转。

绿谷当时的表情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强迫自己把那一幕画面放到脑后，余下逻辑思考的空间。过去和近期接收到的零散信息勉强能让他抓出几个重点连成一条线——

人造个性，科研人员，以科研人员为中心的神秘事件。

——在令众多科研人员遭遇病变的事故前后，对人造个性有兴趣的绿谷出久失踪了。

爆豪胜己对所谓的神秘事件再做不到事不关己，他起身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找出那些原本不屑一顾的新闻和猜想。他按照记忆里上鸣在黑板上列出的猜测排名一个个的去了解，最后不由得回想起擦掉那份排名的人。

相泽消太知道内情。这是他当时在心里敲下的定论。

他在第二天午休的时候去了相泽的办公室，毫无过渡，单刀直入地问道，

“你认识绿谷出久吗？”

相泽的眼眶在倏间放大，随后又立即恢复正常。

“我不认识。”他干瘪地说了一句，抬眼看向发问的人，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爆豪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稍稍佝着背，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一样，好像他只是来问作业或是考试范围。他说，“随便问问。”说完也不打算走，就那样隔着一张桌子站在相泽面前，看着他，挑了挑眉。

“你挑错问题了，老师。你应该问我，‘那是谁？’”

 

 

 

 

 

tbc

很早以前就有的脑洞，一直没敢写。

……还是没忍住下手了。

感恩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