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Lheas

by顾臣

“师父，我过来了。”

事务所的门没有锁，影山推开了门，门里一片空荡。还不到傍晚，房间里没有开灯也很亮。茶几上摆着一杯喝到一半的茶，一旁的矮柜上放着灵幻新隆的烟灰缸。烟灰缸的主人暂时不在，可能是去楼下的小卖部买烟了，只留下一缸子的烟蒂看门。

影山没有抽过烟，倒是吸过不少灵幻的二手烟。尽管灵幻尽力克制，也难免会有几次避免不了。

影山倒不在意，恰恰相反，他挺喜欢看灵幻抽烟，喜欢看他用两根手指挟住烟放到嘴边，手背上还会露出手骨好看的线条，吸烟的时候会稍稍皱一点眉头，然后隽细的烟线就会从灰粉色的唇里逸出来，像飞机划过天空遗留下的云痕。

影山觉得好看，觉得那散在空气里的烟气朦胧得自由。他就一直盯着看，直到隔在他们视野间的烟都散尽了，灵幻察觉到他的目光，懒散地瞥了一眼，继而又望回同烟雾一样白的天花板。

“小孩子不能抽。”

灵幻赶过他走，让他在门口等一下，抽完一根就好。影山低头看了看沙发，说，可是小腿很酸。这是事实，他刚跟着肉改部绕了好几圈操场，小腿的血管突突的，就像是有只兔子要从里面蹦出来。

“大人为什么抽烟？”

“烟这种东西，破坏健康，缓解压力。精神上的压力太大，就从身体负担的盈余里抽出一部分去弥补。小孩本来就没这么多顾虑，另一方面身体也经不起消耗，等长大你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了。”已经长大的人坐起身来，把明明还剩三分之一的烟生生碾灭在烟灰缸里。

影山的注意随着烟走，他看着那点本来就不大的火星熄灭在玻璃底上，接着再看向捏着烟蒂的手。灵幻新隆的指尖有淡淡的烟草味，这点影山比谁都清楚。那只手牵过他，揉过他的头顶，有时候还戳过他的脸。明明是能害人中毒的东西却偏偏有着和药相似的味道，影山不觉得刺鼻，甚至觉得比香水还好闻，应该算作呼吸中必要的一部分，和氧气相提并论。

他确实是呼吸过的，在灵幻的西装外套里。

那次他实在太累了，坐在房间一头的沙发上，看着另一头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向客人一本正经地说着什么话，看着看着就听不清了。等醒来的时候他就呼吸着那样的空气，惬意，催眠，叫他上瘾。他把手从衣服底下伸出来，五指抓进西装的领口盖过自己的口鼻。

已经成年的影山看着矮柜上的那个烟灰缸，走到跟前，从里面拿起一截。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半段烟蒂，手指无力弯曲着，放到嘴边。他低下头，微微耸起肩膀，将烟尾含在嘴里，小心翼翼得就像在偷吃糖果店里的糖。

他咬着灵幻新隆咬过的海绵，吸着灵幻新隆吸剩的余烟，被水漂洗过无数回的烟味渗进他的肺里，却又辛辣得宛如烈酒烧心。影山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们总说抽烟是会死人的。仅这一口他就已经上了瘾，是那种靠超能力也没办法治好的坏瘾，只得赖以生存，任凭它扎根。

“mob？”

糟糕。

影山的身体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僵硬了一秒，然后他迅速把烟蒂攥进手里，朝门的方向转过身，再把手背在身后。拳头攥得太紧，指甲都要扣进掌心的肉里。

“师父。”

灵幻新隆确实是去买烟的，进门的时候嘴里就叼着一根。他原本只想打个招呼，却看见自己的弟子竟绷直了身子，表情也意外紧张。

“你怎么了？感觉跟考试作弊被抓到了一样。”

影山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他不善于撒谎。

灵幻觉得哪里不对，他向影山走近了一些，再问道，“怎么了？”

“师父，我想抽烟。”

灵幻一时间愣住，他自然记得影山提过想要抽烟的事，那时候对方还小。他看着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子，看了一会，然后低下头深吸了一口嘴里的烟再把烟拿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手指一边夹着烟一边从烟盒里新拿出一根。

然而他胸口的衬衫突然被一只手拽住，烟盒里的打火机被晃了出来，掉到地上，发出不和谐的落响。

影山茂夫堵住了灵幻的唇，咽下了那口他正要吐出的烟气。

-fin-

试着写一下，总觉得不太能把握灵能的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