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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必须死。

——[地狱]松野一松

#paka

#宗教，恶魔oso x 死神i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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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他说。

我的身体一僵，不论是那一世还是居于肉体内作为死神的自己都停滞了思考。死神是没有心脏的，而前世胸腔内加剧的心跳切身传递了过来，那种感觉太真实，让我误以为又重新活了一次。我放下果汁，看着那个和恶魔长了同一张脸的人类小鬼从沙发上坐起来，嘴角带着勉强的玩味望向我。

“这个年龄有喜欢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吧。”我的声音很低，尽可能让语气显得平静。可我显然不擅长故作镇定，搭话时的吐字僵硬又笨拙。我在说什么，我在为谁解释，原本只需要漠不关心地说一句“是吗”就可以应付了事了。内心的波动使得我的眼神开始摇摆，我猛地起身走向电视柜前，背对着他拉开抽屉开始漫无目的地翻找着什么，“我前段时间买了新的影碟，一起看吧。”

根本没有所谓的新影碟，只是在转移话题罢了，目的太明显，明显地能从犹豫的声音里直接听出来。差劲透了，一定会被发现的，会被质疑想要回避话题的原因，会在时间无限延长却仍找不到那张本来就不存在的影碟时被质问究竟在隐藏什么，不管对方是人还是恶魔都会被看透，心脏和大脑会像被解剖了一样从里到外都暴露地一览无遗。

差劲透了。

“一松。”

差劲透了！

“我喜欢你。”

……

拿在手里的影碟自由落下发出一阵杂乱的声响，我开始盼望那些声响不要停止，从我到他之间的空气永远都不要安静下来。那份安静足以让我窒息，就像是在审判，判定我是否真的有被爱的资格。我分不清这是现在的我作为一个看客而产生的想法，还是从那时传来的前世的感受。不论如何该死的沉默还是到来了，我没有作声，乞求般期望着身后的人能再次开口，多留我一些喘息的时间。

“如果你——暂时没有喜欢的人，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他开口了，但很快又把安静抛给我。我深吸了一口气，歪着脖子低下头，入眼的是杂乱无章的抽屉，和我用力抓在抽屉边缘已经泛白的指尖。也许是因为肢体残余的记忆，或是历经过前半程人生得出的理所当然，我在脑中自然而然地暗念出那句答复。

随你喜欢吧。

“随你喜欢吧。”

那时恶魔说我一点都没变，或许他说的没错。

我一点都没变，不管是性格，还是对事态会做出的反应都没有变，就连会喜欢上他这点也没变。而他对此从头到尾都心里有数。在表白之前就知道我的答案，明明胸有成竹却装作诚惶诚恐，松野小松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是标准的确信犯，我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配合着，踩入他设下的布局，最后妥协于那副计划达成的好看的笑脸。

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了我，可我一时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到前世继而的展开上。眼前不断挤进成为死神后发生的种种片段，中学时的获救，初见和往后相处过程中莫名的熟悉感，他在意我的理由，以及眼睛里不经意闪过的期待或失落，前世零散的记忆在我脑内伸张出丝状的线，将曾有过的疑惑连接成网。

我猜测过，猜测过自己和他的关系。有时我会对他的某个动作感到熟悉，于是我猜测着或许我们前世是朋友。在被东乡囚禁的时候他告诉我小松前世杀的人是我，我一时便猜测彼此会是仇人。亲人，同学，或者压根就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为了填补记忆的空缺我作过很多猜测，但所有的猜测在我经历前世的过程中被逐一否定了，最后只剩下我唯独不甘愿承认的那个被越描越深。

我和松野小松曾经是恋人。

我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来消化这些事实，但我没有暂停的选择，前世的记忆还在不断地回溯着。

我们开始了无人知晓的恋爱。去棒球赛约会，在偏僻的巷子里接吻，趁着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去旅馆里做爱。成为冷血的恶魔之前，作为人类小松的体温偏高。我体寒，肌肤贴在一起的时候却被他撩拨到躁热。他一边进入我一边在我耳边说着下流的话，我把指甲挠进他的肩膀，爆着粗让他闭嘴。

残存的记忆包揽了所有的第一次，这些事之间间隔了多久，在第一次之后又反复重蹈了多少次，我不知道。我的时间概念很模糊，因为看不到自己的变化只能依靠对小松的观察来估测。脸上的稚气逐渐褪去，人类少年长得越来越接近我印象里的恶魔，可他却穿着一身警服，举止端正，除了嘴角改不了的痞笑。

高中毕业后，我们一起被警察院校录取，成为了缉毒刑警。

在前世记忆进行到上级将警证递给我的时候，恶魔熟悉的声线毫无征兆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如果活着的话，一松会想做什么职业？」

「警察，怎么样？」

我不该惊讶的。

那时候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可能。毕竟以我自己的性格绝不会选择这种高危又辛苦的职业，也没有能够担起责任的自信。可我没有理想，对未来也没有太大的追求。不可预料的明天和看不见实质的梦想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当下拥有的东西，要有多侥幸才能得到的东西。我不想失去。

所以我去了和小松一样的学校。

培训和工作日复一日，前世遗留的回忆略过的间隔越来越大。一开始会在我第一次巡查时停驻，或者在受到重伤的时候让我重新经历缝合伤口的痛苦。后来连生日都不再能留下深刻的记忆，但每当跳转到下一段回忆时，身上往往会从不同的部位传来不同程度的伤痛。我竟然是这样努力的人。

“过段时间我要被调走了，被调去总部当队长。工作会比较忙，所以一段时间里可能要断联系了。”

小松坐在我面前的铁栏上，他一边说一边转过头看着车流不止的道路。我站在他面前和他闲聊了几句，随后他伸出双手环住我，用下巴抵着我的小腹抬起脸望向我。

“我会很想你的。”

这是我曾经梦到过的场景。第一次梦到的时候，我对他口中所说的总部或是队长都没有概念，我以为梦里的一切都是虚构的，那些闲谈也不过是无所谓的玩笑。

诗句的单句从整首诗中抽离出来将构不成意义，如果没有经过之前的回忆，是不可能理解当时看似玩笑的那些对话吧。

但我现在知道了。

“总部真的会让你这种人当队长吗？”

以我和他的资历绝不够格去总部晋升。

“你还是多丢点人然后早点被退回来吧。”

退回来，待在这里，然后哪也别去。

“你是在舍不得我吗？”他问。

我的身体定住了，握紧的拳头脱力地放松。

缉毒刑警，调职，很长一段时间内断开联系，我知道那是什么任务。而我对这样的决定一点异议都没有，察言观色，善于伪装，卧底这样的工作松野小松再合适不过。

“你会回来的，对吧。”

已成的历史无法被改变，不管经历多少次我都会问这句话，不管经历多少次他也都会这样回答，

“我会回来的。”

事实上他也确实回来了，没有回来的人，是我。

tbc.

新年快乐，我先给大家磕个头。

找不回文风，只有收伏笔收的很爽，然而我自己都快忘了之前写了什么，要不要撸个前情提要呢......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