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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能力者mob x 游魂灵幻

by顾臣

01

“你…”

他伸出食指指向我，然后又把手指折回去对着他自己。

“能看见我？”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灵能力者？”

点头。

“太好了。”他像是松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说，“能帮我个忙吗？”

02

那时候天正开始下雨。

我把书包背到前面，打开，拿出雨伞撑起来，再把书包拉上，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他。

夏天的阵雨总是毫无预兆，带着雨的云一旦飘过来便开始一点一滴地落。如果手上拿着章鱼烧来不及拿伞，雨很快就会变得密集起来，把衣服和头发都淋湿，连章鱼烧也被浇得也没法吃了。

我曾经有一度很喜欢吃章鱼烧，我喜欢上面放脆皮的那种，但当时和我一起吃的人却更喜欢放葱花。每次买的时候都要嘱咐老板给其中的两个加脆皮，其余四个放葱花。我吃两个。

幸好，自成年以后我就不怎么吃章鱼烧了。

所以在我拿出伞的时候，雨还不算太大。我的头发湿了一点，他站在雨里却浑身上下都是干的。金黄色的头发是干的，灰色的西装也是干的。不过不能这么说，毕竟雨水会透过他落到地上，他应该比我淋得更彻底。

他让我帮他一个忙，但大街上不适合对着空气说话，所以我决定把他带回家。父母都还没下班，律在高中毕业后上了邻市的大学，家里很暗，显然一个人都没有。我习惯性地告诉房子我回来了，进屋后直接就关上了门，任凭他透过门板穿了进来。

之前外面太暗，看不清楚，我在房间里开了灯才发现，他的额头一角有大片的血从刘海底下蔓延出来，血自然已经干了，就像在皮肤上生了一块锈。我眼眶张大看了他一会，比划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问道，“你需要先处理一下吗？”

他看着我的动作，了然后伸手摸了摸额头那块的发丝，“这个啊，在我死了以后就弄不掉了。不过没关系，我也不会有黏黏糊糊的感觉，只要你不害怕就行了。”

我用单手捂住嘴，试着装出了害怕的表情。他呃地一声皱了皱眉，抬起手用力蹭了几下那块带血的皮肤，无果，耸了耸肩对我说，“不行啊，你就当练胆吧。”

我其实是不怕的，高中之前我曾经在一个帮人除灵的相谈所里打过工，每周都会和各种不同的灵体对峙几次，比他更血腥更渗人的怨魂我见过太多了。

我只是不想他每天都头上带血地出现在我面前，不好看。

“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我从来都没给灵体包扎过，家里也没有绷带。我只能从衣柜的深处拿出小时候穿的衬衫，剪成长条，然后用能力让它适用于灵体。

我让他坐在床边，手指带着布条略过他的头发。用指尖将布条的一端按在他一边的太阳穴，手心便能触碰到他的侧脸。我的手常年发凉，但还是觉得他要更冷一些，不知道他的温度是多少，不过对于灵魂或许也没有温度这一说吧。

我一边帮他包扎一边问他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如你所见，我已经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投不了胎，人死了总是要投胎的吧...人死了不用投胎吗？”他突然抬起头问我。

我毫无准备地撞上他的视线，眉目里包裹着明亮的松明，又倒映了我一时间怔住的脸。我的手指颤了一下，缠到一半的布条又松散开来。他很快向我道歉，低回头去把落到床上的布条捡起来递给我，说不好意思要让我重新再绑一下了。

“没关系。”我将布条的一端重新固定在他的太阳穴，想起他之前的问题，又说，“应该是要投胎的。”

“对吧，我也觉得。所以我猜啊，自己大概是有什么心愿没达成。可是我对于生前发生过的事却一概不记得了，刚死的时候还没有灵力，积攒了三年才回到人间却完全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不记得了。”

“死因呢？”

“我想总和头上的伤有关。”

我缠完了最后一圈，手指按着布条的末端。他以为我需要起身去找胶水，于是主动自己按住。我用手指推了一下他的指尖，说不用，然后运用能力让胶水悬在空中荡到跟前。

“…真方便啊。”

确实很方便，所以才会有很多人渴望这样的能力吧。实际上距离我上一次使用能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没有再去相谈所打工，也开始能够控制自己的能力。虽然还是会时不时地看到幽魂和恶鬼，但只要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就不至于影响生活。

包扎好后我退了几步靠到书桌桌沿，问道，“那我要怎么帮你？”

“你能不能问问周围有没有认识我的人？”

“要怎么问呢？”

“嗯…照着我的样子画一张画？”

“恐怕不行。”我不假思索，“我不会画画。”

“画得差不多就行，能靠特征认出来的才是真正能帮上忙的人吧。”

我转身从桌上拿出纸和笔，回头多看了一眼他的样子，又看了看白纸，画了一个有头发的火柴人，在头发旁边写了一个箭头，黄色。把画给他看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憋住，抬眸看了看我，确认我是不是认真的。

“不像吗？”

“还是......算了吧。”

战略1失败。我问他是否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他说至少暂时是这样。

“我可以陪你在这边附近多逛逛，或许会有什么让你能想起来。很多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之前我也看过，女主看到了菜市场里的猪肉，然后回想起了送过猪头发夹的前男友。”

“…不愧是前男友啊。”他说，“这样也可以，不会耽误你什么吧？”

我摇了摇头，“不耽误，正好大学也不算忙。”

“那就麻烦你啦。”

“没事，但现在我有作业要写，明天开始吧。”

“你写吧。”他在我房间里上看下看地打量了一圈，我把需要的东西从书包里拿出来，回头就看到他正往门口走去，“我可以自己先去…”

“不行。”我突然打断他。

他像是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愣在原地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我也被自己的反应震住了，吸了半口气好让呼吸平稳下来。

“不行。”我放轻语气又说了一遍，“你会走丢。”

他没有回话，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外面还在下雨，雨声隔着一层窗户变得沉闷。我害怕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外面会正好打雷，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问他第二遍。

幸好没有。

最终他问道，“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我说。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回答他，“龙套，你就叫我龙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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