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野】旅游日记

#原著《撒野》,攻受无差

#一袋小甜饼



 

车厢门打开之后,顾飞拎着行李箱先登上了火车。

“丞哥,座位号是多少?”

蒋丞跟着他走在狭窄的车厢过道里,他往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两张票,“45、46。” 

“45……啊,就这儿。”

火车里的座位被隔板分成了小间,每间有六个位置,三个三个的面对面并排着。他们的位置在从车厢门走进后的第四间里,订票的时候蒋丞选了两个连续的座位号,找着地方了才发现这两个座位不是并着的,而是面对面靠着窗。

顾飞走进去把行李放到了行李架上,他们出来带的东西不多,两个人只用了一个箱子。车厢里另外四个座位都还空着,这趟车总共要过六七个站点,这一站正好人比较少。

火车出了站就是郊区,蒋丞坐在和行驶方向相反的一边,透过窗看着向前飞快撤离的铁轨和站台,随后视野里就变成了成片的稻色和让人养眼的绿,一眼望过去没有任何房屋建筑,田野的上方相接着蔚蓝天空。

他靠着座椅靠背向下惬意地一滑,膝盖碰到了顾飞的膝盖。

顾飞没作反应,歪着头静静地看向窗外。他们已经出来玩三天了,见过不少值得惊叹的美景,再看到这样的景色不会像起初那样兴奋,但能感觉到他心情愉悦,也很放松。

蒋丞把视线转向顾飞,火车此时经过的路段上沿着铁轨种了一排树,树影将阳光裁成段,照得车厢里忽暗忽明。蒋丞仰起头抵着椅背,眼睑自然地半阖着,目光懒懒地落在顾飞的侧脸。顾飞的眼睫被阳光勾出绒白色的光晕,蒋丞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期,坐在教室里用余光看着走廊上罚站的那个人。他喜欢的人站在阳光里,周遭是一片明朗和透亮。

蒋丞不经意勾了勾嘴角,于他来说,顾飞永远都是少年。

他看见顾飞的手心向上搭在大腿上,便向前倾了倾身子,把手覆到他掌心里。 

原先一直在看风景的顾飞却突然把手翻了过来,一下子打在蒋丞的手背上,拍出一声清脆的响。

“我操?!”

蒋丞睁大眼睛瞪着顾飞,他收回手使劲搓了搓手背,脸上满满地写着“这么温馨的场合这狗操的玩意儿居然还玩什么打手背”,无以言表的难以置信。

顾飞捂着肚子笑得肩膀直抖。

蒋丞一下坐直了,“再来!” 

顾飞轻轻咳嗽了一声,揉了揉鼻子,强行压下还想继续笑的欲望,冲蒋丞伸出了手心。

蒋丞把手放了上去,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手背。掌心下的手稍稍侧转做了个假动作,他唰地一下收回胳膊,然后看着顾飞依旧向上摊平的手心,暗骂了声“靠”,又把手放回去。

“丞哥。”

“你别想转移我注意我告诉你,你心里那点小算盘……”

顾飞突然凑上前,在蒋丞的嘴角上亲了一口。

蒋丞话刚说到一半,愣了一下,随即手背上就传来一阵痛。 

“……操!” 

顾飞向后倒在座位里,环着手臂看着蒋丞一阵一阵地笑。

蒋丞也忍不住笑起来,往顾飞大腿上拍了一下,“你真够损的啊。”

顾飞看着他,“你才知道吗?”

“再来一把。”蒋丞说。 

“好。” 

顾飞刚一摊出手心,蒋丞就伸手直接往他手心上打了一下。

“丞哥你多大了啊?!”

“八岁零一个月。”报完仇的蒋丞选手笑得神清气爽。

 

 

 

 

 

蒋丞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对顾飞说过,他拍照的样子很好看。当然,在“我男朋友什么时候都帅”的大背景下,这相当于一句废话。可蒋丞就是觉得,这个时候的顾飞很不一样。

他看着捧着相机瞄向窗外的顾飞,拿出手机想对着他拍一张,而在按下快门的时候突然对自己自拍全靠脸撑着的摄影水平感到了惭愧。他抬手打算重拍一张的时候,顾飞放下相机看了看刚拍好的照片,这才发现蒋丞在看他,于是又拿起相机对着蒋丞。

“你别动。”蒋丞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顾飞调整着拍摄角度。 

“啊?”顾飞移下相机,看着他略带不解。

“就刚那个拍我的姿势,保持着别动。”

“哦。”

顾飞像蒋丞说的那样举起相机对着他定格,蒋丞把顾飞放在取景的正中,手指点了点聚焦的位置,但屏幕里的色彩比他亲眼看到的怎么都要差上一些,他啧了一声,果然还是要用单反拍,可单反现在作为摆拍道具正拿在顾飞手上。 

“丞哥,好了吗?”

“再等等。” 

蒋丞拍了好几张差不多的照片,都不太满意,他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后期调调光。

“我现在能动了吗?”顾飞问,“举这么长时间有点累。”

火车的速度渐渐放慢下来,窗外从田野和树林接转到站着人的站台。 

顾飞从取景器里看到蒋丞放下手机,眼里带着笑朝自己的方向慢慢靠近。他连着按了几下快门,随即相机就被人拿开了。

蒋丞瞥了眼窗外的站台,确定外面的人都在走动,没有人会往车窗里瞧。他抬起下颌半闭着眼,鼻腔里充斥着顾飞的味道,嘴唇碰上对方的唇。

砰。 

车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蒋丞一下子弹回了座位里。 

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放好行李后坐到了剩下的四个空位上。大概是因为蒋丞反应飞快,再加上相机挡了一下,那一家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年轻的妇人冲他们两个礼貌地笑了笑,蒋丞僵硬地点点头作为回应,一回过头就看见面朝窗外捂着嘴憋笑的顾飞,他抬腿在顾飞腿上踢了一脚。

 

 

 

 

 

订的宾馆在火车站附近,最近是旅游旺季,哪里的房间都不太便宜。不过拿到门卡进了屋之后蒋丞觉得价钱还是值得的,房间很大也很干净,墙上挂着几幅典雅的油画,拉开窗帘正好能看见远处的教堂。

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蒋丞洗完澡裸着上身出来,躺到趴在床上玩手机的顾飞身边,往他屁股上掐了一把。顾飞回过手来摸了摸蒋丞的腰。

蒋丞把枕头竖起来,靠在床头看着顾飞,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明天的行程很满,会挺累的。”

“嗯。”顾飞应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他。 

在沉默中对视了一会,蒋丞向下滑着躺倒在床上,“可惜了这么大一张床啊。”

顾飞乐了,凑过来摸了摸他的手臂,“明天晚上不还是住这儿吗?”

“都说了明天行程会很累,逻辑思维不太行啊渣渣。”

“没事,我会省着点体力的。”顾飞说。

然而第二天一起床顾飞就觉得很打脸。宾馆的枕头比他平时睡得要高,前一天刚躺下的时候没觉得特别严重,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自己落枕了,现在不说省着体力,他一整天脖子和肩膀都会又酸又痛。 

蒋丞领着他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又去买票坐地铁,直到他们到了第一个景点,蒋丞想了想,扭头对顾飞说,“要不我们把今天的行程匀一个到明天?你这样也不能好好玩啊。”

顾飞僵着脖子,整个上半身绷直了转过来,“不用,不影响。”

蒋丞看着他跟机器人一样的动作,心疼但又有点想笑。

顾飞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很善解人意地说,“没事儿,你笑吧。” 

这里是当地的市政厅,周围有很多游客在拍照。但这边有一点好,同性关系不算稀奇,只要不是当众做出特别出格的事,没什么人会排斥。

蒋丞轻轻揽过顾飞往前走,笑着凑到他耳边朝他颈侧吹了口气,“来,丞哥给你吹口仙气,痛痛飞飞,酸酸痛痛都飞飞。”

顾飞也笑了,抬手摸了摸被蒋丞吹过的位置,往他身上靠近了一些,“现在是飞飞痛痛。”

“靠。”蒋丞低头笑了好半天,刚收一点抬头就发现顾飞还在笑个不停。 

这傻笑的开关一如既往地难关啊。


 

 

 

 

由于很多角度顾飞都没办法拗,他们今天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拍照,原本紧凑的行程进行得反而比计划中更快些。

在走到当地有名的索桥前时,顾飞看着旁边的一个小店,碰了碰蒋丞的胳膊,“丞哥,我们买个锁吧。”

蒋丞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那是一家专门卖情人锁的店,店里立着一面铁丝网,上面挂着不同样式的锁,很多是心形的,也有一些是普通的锁上面印着爱心图案。站在那挑锁的大多都是一男一女,但也有几对和他们差不多的。蒋丞拉了拉顾飞的手腕,走到挂满锁的铁丝网前。

他看中了一个酒红色的,又觉得另一个心形的也不错。最后他们买了一个金铜色的心形的锁,锁面上没有多余的花纹,简单又耐看。

老板收完钱给了他们一支笔,说是可以做个记号。

“就写名字吗?”顾飞打开笔盖问了一句。

“嗯,不用带姓了。”蒋丞说,“你写吧。”

顾飞看了他一眼,笑了,“学霸不献个字?”

蒋丞笑着拍了拍他发顶,“少欠啊。”

顾飞只写了一个字,写完以后把笔和锁递给蒋丞,“一人写一个吧,我帮你把笔画多的那个写了。”

蒋丞接过锁一看,发现顾飞在上面写了一个“丞”,字确实是好。他笑了笑,写下一个“飞”,总共就三笔,他写完自己看了看,再拿起锁冲着顾飞,“我觉得写得还可以。”

顾飞接过来盯着看了一会,对着蒋丞神色认真地说,“从我认识你到现在,这是你写过最好的一个字了。”

 

 

 

 

 

索桥上人很多,桥道两侧的索绳上果然挂着一大片情人锁,看上去根本就没地方空。

顾飞在桥头滞了滞步子,蒋丞回过头就看见他自己在那乐。

蒋丞问他,“你笑什么?” 

“没。”顾飞摆了摆手,跟上了脚步,“就我以前在手机里看到过这样挂满了锁的桥,我那时候还觉得这事儿真傻,这么傻逼的事儿居然还有这么多人一起做。”

蒋丞凑到他身边笑了笑,“现在你也是众傻逼中的一个了。”

“是啊,跟学霸一起傻逼。”顾飞转头飞快地在蒋丞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他们沿着桥找了好几个来回的空位,最后勉强找到一个要跟其他一堆锁挤在一块的地方。蒋丞蹲下来挂好了锁,顾飞拿着相机对着拍了好多张。 

“顾飞。”蒋丞突然叫了他一声。

“嗯?”顾飞放下相机,抬眼看着他等待下文。

蒋丞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他看了很多年,睫毛很长,眼神干净,带着顾飞在过去的日子里磨出的坚强和隐忍,此时又盛着面对蒋丞时特殊的温柔和明亮。

“我想和你一起去很多地方,在钟楼和索桥都挂上锁,每一处都会留下我们的痕迹,回忆有很多,但全部都关于你。”

顾飞愣了半晌,随后用指侧蹭了蹭鼻尖,看着蒋丞笑起来。



“你怎么也开始写诗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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