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不偿 01
#架空，警匪相关，脑洞大，私设多
#成年 日向创/狛枝凪斗
#高中生 最原终一/王马小吉
#不上床，不分攻受
文/顾臣
“最原终一？”
“是我。”
“死者是你的父亲？”
“是。”
“你和父亲的关系怎么样？”
“啊…呃，不算太好。”
“嗯？”
“父亲酗酒，经常很晚回家，有时候会打骂我和母亲，所以…”
“酗酒？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三年了。”
“所以，你的父亲死了，其实你...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并没有很难过，是吗？”
日向创带着些浅淡的笑意抬眼望向坐在木桌对面的少年，少年白净清秀，青金色的双眼被碎发的阴影遮盖着却澄澈得像是藏不住谎。日向有意无意地转着手里的笔，揉转着笔杆的指节突然一顿，面前的那个少年正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他，眼里尽是坦诚。
“是的，我并不难过，甚至因此感到庆幸。我明白这样说不太尊敬，但父亲的死对于我和我的母亲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解脱吗。”日向垂眸在笔记上记下几笔，一边喃喃。随后他问，“昨天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你在干什么？”
“在学校自习。”少年语气坚定地回答，又补充道，“当时一起在校的同学和老师都可以作证。”
他很聪明。日向心说。
“最后一个问题，最原，在你父亲过世之前你有发觉什么异样吗？有没有发生一些与往常不同的事，或者家里来过值得注意的人？”
少年愣了一下，他的眼神在触碰到日向创问询的目光时短暂地滞空，随即飞快地闪躲开。
“没有。”他说，“我不记得了。”
日向盯了对方片刻，而少年低斜着头，只留给他一个偏狭的侧脸。
“好了，谢谢你的配合。初步判定死者是因为酗酒导致的酒精中毒死亡，后续调查如果有其他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你的。这是我的名片，有新的情况请尽快与我联系。”
待房间的门合上之后，日向将笔记本随意向桌前一扔，脚尖蹬了下地面任转椅向后滑移。他仰起头枕到椅背上，捂着额头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类似的案件近期陆续出现了众多起，被害人莫名其妙地死亡，死前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现象，大多数案件查不到直接凶手，就算找到了嫌疑人也弄不清对方的作案动机。这样的事已经持续近半年了，基本上每隔一到两周就会接到一次报案，多数都以意外身亡的结论告终。局里大部分人都认为真相确实如此，毕竟这样的死亡率不算稀奇，死者家属因为不甘心而产生阴谋论也很正常。他们都经历过太多的生死存亡，面对这些离奇死亡的案例也见怪不怪了。
除了日向创。
他一直坚信每个人活着都有各自的意义，反而言之，死亡也应该有死亡的意义才是。没有任何动机的杀人是不成立的，就算是嫌疑人心理变态也好，有某种反社会的癖好也好，恶劣的自我满足也算是动机的一种。
毫无目的的杀人绝不存在。
日向眯起眼翻着一页页资料，咖啡的苦涩在喉间散开，却丝毫没能减缓他的头痛。那些凶杀案的背后必然藏着真正的原因，意外身亡的案件多发期也绝对不是偶然，这些以一定频率陆续出现的死者之间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究竟是什么呢？
……完全没有头绪啊。日向无奈地撇撇嘴，他理了理桌面准备收工回家，余光偶然间瞥到笔记本上摊开的那一页。他回想起先前被问话时那个少年的神色，职业带给他的直觉令他的视线聚焦在笔记上的那个名字。
最原终一。
最原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真的会死，就像三年前的他从来没料到自己的家庭最终会变成后来的样子。
他曾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拥有普通和睦的家庭，父母都有稳定的工作，他也接受着良好的教育。直到后来母亲因为公司破产而失业，一时间找不到新的就业单位，家里的重担被迫压在父亲一人肩上。过于沉重的压力让父亲开始借酒宣泄，后来渐渐变得暴躁易怒，将无法压抑的愤懑发泄到家人身上。然而母亲最终只找到了工资微薄的杂活，面对支撑着家里主要经济来源的父亲不得不一再忍耐。
回家对于最原来说变成了一种折磨，那意味着他将面临父亲对自己无由的批评和辱骂。他的能力会被贬低，成绩不被承认，甚至连他的存在都要被否定。每次当他把钥匙插进家门的时候内心都期待着父亲不在家，如果那个人不在就好了，如果那个人永远都不再出现就好了。
事情发生的前三天，他在放学后带着与往常同样戒备的心情打开了家门。一声令他猝手不及的脆响炸裂在他脚边，他怔怔地定在家门口，看着脚下的瓷碗四分五裂，不敢抬头。面前不远处母亲跪坐在餐厅的地上，父亲站在一旁叫骂着，内容无非是说她一无是处，而开端通常不过是饭菜不合口味罢了。
或许是因为先前的关门声被瓷碗砸地的声响盖过，暴怒中的父亲并没有察觉到站在门口的人。最原不知觉握紧了拳，他看着地面上破碎的瓷片，默默捡起了最大的一片。裂瓷的边缘反射着锋利的光，最原用上挑的余光望了眼面带酒气的父亲，手中逐渐捏紧。可在他的脚底向后摩抵蓄力时，他看见母亲下垂着眼角盼向他，口型无声说着“别这样做，算了吧”。
如果自己在这时候动了手，那母亲这么久的忍耐就白费了。
恍惚间最原松开了手，瓷片落地又一次碎成了两半。闻声的父亲冲他看了过来，眼中还交杂着愤怒的血丝。
“我回来了。”
最原语气平淡，面无表情不带生气。他像被丝线牵动的人偶一般僵硬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无动于衷地路过父母跟前，对周围凝重的空气视而不见。
意料之中的，最原的后领被人一把拽住，他失去重心地向后跌倒，后腰狠狠撞上餐桌的边角。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腰部传来钻心的疼痛就像是瓷从那里碎开，接连而来的是父亲醉醺醺的怒骂，把他说成百无一用的寄生虫，生来就只会浪费财力的废物，是当初避孕失败的结果。
任父亲发泄完之后，最原几乎是逃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将房门反锁，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插上耳机后点开播放音乐的软件。
再等几年就好，上了大学以后就能离开这里，成年了便可以开始工作，再也不用寄生于这个暗不见光的家，依靠那个蛮混无理的父亲生存。他自我催眠，打开浏览网页想要随便看点什么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个弹出窗口突然占据了他的屏幕。
「不是所有的生命都值得尊敬，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应该活着。」
「如果人类是为了更好的世界而努力，那么那些拉低风气的败类有什么资格生存呢？」
「他们或许破坏着他人的生活还高高在上，或许以欺软怕硬为优越的基本。」
「想要撕破那些自以为是的嘴脸却无能为力，想要报复却又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的。」
「真的吗？」
「真的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期盼着虚渺的未来自动出现转机吗？」
印在黑底上的白字扎进最原的视野，他睁大了双眼，被看透心绪的感觉就像抽空了他的肺叶。他怔怔地一行行默读，一直到最后一行。
「并非如此吧。」
网页的主人仿佛计算好了时间，在最原读完这句话后画面瞬间变转了。原本全黑的页面变成了纯白色，页面中间有两行输入栏，第一行下划线前端的光标一闪一烁。
「你想要报复的人：_________ 」
「你的邮箱地址：__________________ 」
最原盯着那个光标难以移开视线。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沉沉作响，三年间积攒的隐忍和愤恨几近要满溢出来。他的指尖缓缓移落在键盘上输入了父亲的名字，随后他新建了一个无需认证的邮箱，将邮箱地址填到第二行。敲下回车键后的瞬间，页面被分割成半黑半白，黑色的一半上印着白色的字，另一半反之印着黑字：
「祝你如愿以偿。」
最原后靠在椅背上，他盯着那句话出神，关闭网页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指尖变得冰冷。
如愿以偿，胡说的吧。不过一个恶作剧的弹出网页罢了，或许只是无良商家为了套取潜在客户的邮箱地址而已，先前自己盲目的报复欲望正是网页主人想要利用的心情，幸好当时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用的是一片空白、日后也无需打理的新建邮箱。
最原叹了口气，自嘲自己居然也会上这种无聊的当。事后他便没再理会了，只当那是个网络病毒。再艰难的生活都需要继续，想要改变现状只能靠时间和自己。
然而三天后，那个人却真的死了。
“最后一个问题，最原君，在你父亲过世之前你有发觉什么异样吗？有没有发生一些与往常不同的事，或者家里来过值得注意的人？”
当年轻警察问出这句话时，最原愣住了。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黑白的网页，自己亲手输入的父亲的名字，以及最终停留在页面的那句“如愿以偿”。日向创正视的眼睛像是能辨虚实的测谎仪，最原一触碰到那般视线便躲闪开。他违心否认，回家以后却坐立难安。
最原启动了电脑，翻开浏览记录飞快地寻找着，可他根本找不到印象里那个网页的网址，引发一切的黑白窗口也不再像上次一样自动弹出。他有些手足无措，但生来便具备的镇定和谨慎促使他本能地飞快思考任何可能的对策
——那个新建邮箱。
慌乱中突现的头绪让他平复了心情，可当他打开邮箱却又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原本空荡的收件箱里突兀地躺着一封新邮件，邮件的发送时间是昨天下午四点四十，标题上写着：
「恭喜你如愿以偿。」
Tbc
灵感来源于明星大侦探第二季09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