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不偿 05

#成年 日向创/狛枝凪斗

#高中生 最原终一/王马小吉

文/顾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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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君?”

“…是我。”

“你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真难得啊。”

“……”

“好久不见,日向君。”

“好久不见。”

 

 

出石真的家离学校不远,日向问他的班主任要到家庭地址后,在学校晚自修的时间里带着一个下属一起去了他家。那栋楼并不难找,就在一家面馆旁边。路过面馆的时候馆内飘出一阵豚骨汤的肉香,一同出警的小警察嘴馋似的朝店里望去一眼,日向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示意让对方跟上,他一边走进楼道一边说,“等完成了任务请你吃。”

家里只有出石的母亲在,敲门的时候对方好像正在厨房里忙,系着围裙就过来开了门,一开门连忙把手往围裙上擦。

“您好,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想要找您问一下。”小警察拿出警证一脸友善地朝门内的妇女解释道,被请进屋后那家伙就像见到了同事的爸妈一样满腔热情地道谢着。

“我正在腌一些酱菜,你们不介意的话请先在客厅里坐一下吧,我整理完手上的事很快就来。”

出石真或许已经把有关中宫的事和家里说过了,他母亲面对警察的到来也并不意外,估计是身正影不斜,没什么不能说的。日向对这次调查能够得到的信息并不抱多大的期望,他只是阴差阳错地听信了某个人的建议,想把所有有可能的地方都搜查一遍罢了。

那天他拨通了狛枝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和他印象里没有太大的差别。日向平时交流最多的都是警局里的同事,谈话间难免要提及工作,不是抱怨上级安排的任务就是讨论案件的展开。能抛去事业纯粹闲聊的时间对于他来说也确实算得上难得。原本想着就算叙旧几句也好,而当他真的接通电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然而狛枝似乎也没有怀旧的心情,稍作寒暄后便单枪直入地问,“日向君找我,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透露案件信息是不可取的,可日向打电话的目的确实是为了倾诉——至少是目的之一。

于是他犹豫了片刻,含糊其辞,“你还记得高中时候的事吗?当时如果那个人不是自杀而是被谋杀的话,我的杀人嫌疑会很大吧。”

虽然是在隐射中宫的案件,但这句话单独听起来只会让人以为日向是在拿过去调侃。电话的那边听完后沉默了很长时间,像是在思考什么,又或是做了什么判断。随后,狛枝用一种轻快的语气开了口,“如果警方得到了日向君被欺凌的证据,确实会有一定的嫌疑。况且日向君当时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而是单独待在家里…啊,我当然没有在怀疑你的意思,只不过这样的情况下的确缺乏不在场证明。”

狛枝没有问起日向提及往事的原因,这一点倒是让日向松了口气。而后他听见狛枝继续说道,“不过——有嫌疑的不只是日向君一个。”

“什么意思?”

“日向君难道忘了吗?当时促使死者自杀的人,是我。”

狛枝的话音有顿有挫,他话中有话,像是在卖弄着什么关子。日向屏息凝神,他明明没有告诉狛枝真实的案件,却感觉对方已经知晓了一切。

“也就是说,就算死者是因为日向君而死的,真正杀死他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日向君。也可能是你的家人,朋友,或是和你做了交易的杀手。一切和你有关联的人都有作案的嫌疑。”狛枝放轻了最后的尾音,他缄默了几秒,又扬起声,“当然了!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这种人的建议完全没有考虑的必要吧,日向君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就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你还要去查清与那个孩子有关的人的嫌疑,不是吗?”

 

出石真的母亲说完就去了厨房,日向扫了一圈家中的陈设,这一家算不上是有钱人,但也不落魄,家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客厅干净利落,沙发的对面摆着一台液晶电视,电视柜的一边连着另一个房间。日向握了握门把手,房门没有上锁。他打开门探进去,又探出身朝厨房的方向确认了家中主人还在忙,随即走进了那个房间。

这是一个书房,房间不大,但书架上摆着很多书。书桌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没有合上,只是黑着屏。日向按了下触摸板屏幕就亮了起来,没有密码,但可以选择用户。看来这是那一家人合用的电脑。一共有三个用户,日向选择了命名为“真”的那个。桌面很整齐,没有太多的文件,背景是一张折耳猫的照片,浏览器的图标就在猫耳的左边。日向找到了收藏夹里的邮箱网站,打开后是自动登录的。他在收件箱里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邮件,但却在垃圾箱里找到了还没有被彻底删除的一封。删除时间显示的是前天晚上,就是在日向从出石真嘴里得知这封邮件之后——出石真在撒谎,他当时并没有删除邮件,之后想要亡羊补牢却又粗心地忘记了彻底删除。

日向有一种预感,自己一直求之不得的真相就将要慢慢浮出水面了。

寄件人名为imwfuh,意义不明。邮件的前半段和出石真说的一样,告诉他他想要复仇的目标已经被解决了。然而出石真隐瞒的后半段内容却让日向睁大了眼睛。

达成复仇的代价就是要去杀掉下一个网页使用者输入的名字,而出石真所接到的任务目标正是最原终一的父亲。

 

 

换季时的流感很难痊愈,王马小吉隔着口罩传出一阵咳嗽。他病了一周多都不见好,整个人病怏怏的就像个移动的传染源,却一点负罪感都没有,每天非要拉着最原一起吃饭。

“啊——啊,真是的,最原酱为什么还没感冒!明明每天中午都和最原酱待在一起了,难道你是不会感冒的笨蛋吗?!”

王马的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鼻音,最原好不容易才听清对方说的话,问道,“王马君为什么这么希望我也感冒啊?”

“医生说只有传染给另一个人才会好。” 

“…是吗。”

王马看着最原露出一副认真的神情,“真的哦, 写在医嘱的最上方,大写加粗,还重复了三遍。”

“……不会有那样的医嘱吧。”最原干涩地笑了笑。

“没骗你啦。”王马看上去真的很着急,他皱起眉用空着的手抓住了最原的手臂——他们刚吃完饭,另一只手里拎着便当盒,正在往教室的方向走。王马的眼睛里因为感冒病状泛起生理泪水,他就像是确实在哭一样,假装诚恳地说道,“求你了最原酱,求你感冒吧。我不想这样一直鼻塞下去了,求你救救我啦!”

“你冷静一点王马君!”最原被王马突然的求情吓到了,他摆了摆手试图安抚对方,又说道,“那、那我感冒了以后要传染给谁呢?”

“诶,最原酱这都不知道吗?”王马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收起了眼泪,歪着头说,“医嘱都是因人而异的,最原酱的话一定会有其他能康复的办法。所以帮帮我吧!我们是朋友对吧!”

最原挑了挑眉看着王马眼里的期许,他拿对方没办法,无可奈何地别过头。

“可是…感冒也不是我想得就能得的,王马君不是也已经尝试了这么久吗,还是没能传染给我。”

“还有一种方法没有试过。”

“啊?”

“如果最原酱和我接吻的话…”

“…王马君!”

最原立即打断了对方,他用手背捂住嘴拉远了些距离。他觉得自己的耳根在发热,大概是因为生气的缘故。

王马小吉平静地看了一会他的反应,突然弯着眼睛笑起来,“当然是骗你的,那是什么反应啊,最原酱难不成真的想和我接吻吗?超大胆诶!”

最原想要说些什么,但他们已经走到王马的教室门口了。王马冲他挥了挥手,说,“开玩笑的啦,那我进去咯,拜拜。”

最原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向前顿了半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最原的双眼放黯,他笑起来,眼里却丝毫没有笑的意思,反而尽是难过和苦涩,就像在进行一场告别。

“那么,再见了。”他说。

他朝着自己的班级走去,没有再回头看。

王马会在饭后吃药,他的药盒一直放在课桌的左上角,盒盖上标着从1到7的数字代表一周里的每一天,而就在今天的那一格里放着和以往相同的两粒蓝白胶囊。

——然而只是看上去相同罢了。

后来最原又陆续收到了二十几封信,甚至收到了一把带血的刀和一个装满了动物内脏的包裹。那些信里是不同方式的威胁恐吓,尖锐的字眼就像是一个个对准了他的枪口,让内容生生压进他的脑海里,仿佛一直有人在他脑内念着,不断地催迫着。他就像被人用刀压在动脉上行走,压力越来越大。他找不到有关王马的任何线索,找不到任何憎恨王马的人。他开始查那些信和包裹的来源,可他查不到。寄件人的信息是一片空白,邮递员也不会记得每一个客户的长相。没有思绪,没有任何思绪。他越来越慌乱,甚至能听见耳边有表针在倒数。

但这些都没什么,这些都不算什么,他总能查到点东西的,总会有办法的。没有实质的威胁对他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只要不伤害他身边的人。

可是就在前天,最原的母亲出事了。

她在回家路上被半块砖头砸中了肩膀,幸好砖头的坠落点不算太高,制造成了轻微的骨折。但那片区域没有工地,也没有任何人家正在装修。这不是意外,这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如果那块砖再大一些呢?如果下一次,它从更高的地方掉下来,砸中的并非是母亲的肩膀而是头颅——最原不敢想。

他陪母亲去了医院,回到家后把头闷在被子里大喊,双手捂着耳朵,用尽力气嘶喊着。他的嗓子哑了,哑到再也喊不出什么。最后他哭了出来,身体颤动着侧倒在床上。

他擦干了眼泪,出门买了王马小吉在吃的感冒药,以及一袋毒鼠药。他拿出了两粒感冒药的胶囊,把里面原本的粉末倒出来,换成毒药的粉末又重新装好。第二天,他趁王马的班级上体育课的时间,把对方药盒里隔天需要吃的药换成了自己伪装好的毒药。

这是他做下的决定,走投无路迫不得已的决定。

而现在最原回到了教室,他放好了自己的饭盒,坐在位置上放空。海啸般的疲倦感充斥在他全身,好像要拆了他的骨头,再抽出神经。从他决定要杀王马的那时起,他就没有一刻放松过。实在是太累了,累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想要闭上眼休息一会,可他一闭眼就忍不住要去推断王马的行动。那个人已经进教室了,会和后桌的同学胡侃一阵,再跟从他身边经过的值日生开几个玩笑,随后王马才会回到座位上,拿出水杯去倒水,然后打开药盒,拿出那两粒胶囊,放进嘴里,吞下去……

当最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跑了。

他的椅子被他掀倒在地,教室的门被他狠狠甩到墙上,周围的同学都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向他,而他疯了似的跑过走廊一把推开三班的门,看见王马正摘下口罩,把胶囊放在手心上就要往嘴里放。

“等一下王马君!”最原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请…请等一下。”

“最原…酱?”王马被人这么一喊,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最原缓了缓气息,为自己及时赶到而松了口气。随后他走向王马,一边说,“对不起王马君,我有一件事…一直都没告诉你。”

“…我还以为怎么了,你吓了我一大跳。”王马也松懈下来,他白了最原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什么事啊,等我吃完药再说。”

他一把将药放进嘴里,随后灌了口水仰头吞了下去。

最原的耳边只剩下一片嗡声。





tbc

有一点想解释的是,笔者写最原眼里很悲伤的神情纯粹是为了表达一个善良的少年被迫去杀人的痛苦和不忍。

咳,当然理解成其他的感情也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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